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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新網客戶端北京7月11日電(記者上官雲)網劇《長安十二時辰》的熱播,帶火了一眾演員,也帶火了對唐代文化、服飾、社會風俗的討論,當然,還帶火了原著作者馬伯庸。
被稱為“文字鬼才”的他總是對世界充滿好奇心,喜歡把發現的題材開腦洞,用诙谐的語言寫成故事給別人看,好比《長安十二時辰》。寫作以外,馬伯庸是個有趣的人,刷微博、打游戲,出去观光找好吃的……於他而言,糊口與文學並行不悖,卻又水乳融合。
一次答題引發的寫作
對文字,馬伯庸恍如有種独特的能力,经常能將一個線索拓展為一整個小說世界。
作家馬伯庸。受訪者供圖
《長安十二時辰》小說的由來,就始於他在知乎上看到的一個提問,“若是你來給《刺客信條》寫劇情,你會把布景設定在哪裡?”
馬伯庸略略一想,用鍵盤敲下幾千字,爾后獲得近兩萬點贊,一個死囚、老苍生等都參與此中的傳奇故事,就此在天寶三年上元節的12時辰內缓缓展開,地點是長安城。
可比及真正動筆,他才發現最大的挑戰還不是故事編織某人物塑造,而是對那個時代糊口細節的精准形貌。
“好比怎麼品茗?怎麼吃飯?哪裡如廁?乃至長安城的下水道什麼走向、隔水的欄杆什麼形制等等——要形貌的,其實是一整個世界。無論寫很多細致,都不嫌多。”減肥方法,想了想,馬伯庸跑到西安實地考查,“但愿距離那個真实的長安城更近一點”。
他翻了大量資料,光專題論文和考古報告就讀了一大堆,摳細節具體到字詞,“你說‘一進門看見一個碗’和‘一進門就看見一個青釉瓷碗’顯然纷歧樣,后者觀眾一下就可以想到碗的樣子”。
在馬伯庸近乎強迫症一般的寫作方法下,人們最終看到了許鶴子的衣裙高髻,張小敬的織錦缺胯袍配天地靴……街道兩邊鱗次梓比的店鋪,富貴人家的高堂華樓,一個活生生的長安呈現在觀眾面前。
《長安十二時辰》裡的“古代天眼”
小說裡的糊口細節處理好了,但馬伯庸很快發現,燒腦的事還在后頭。
馬伯庸。受訪者供圖
《長安十二時辰》是一部節奏緊張的“古代反恐劇”,上元節失慎點燃的燈籠,為長安城可能要面臨的一場火攻埋下伏筆,敵人在哪裡?若何防备?幾條線索同時活動,不怎麼好駕馭。
“最難的处所是怎樣讓脚色們快速地動起來。”馬伯庸面臨的第一個問題是动静傳遞,他就操纵烽燧堡傳遞动静的道理,設計了一套“望樓”系統,像是古代天眼一樣,望樓上的兵士可以隨時觀察坊市街道上的變化,主角們也能及時獲得別人傳遞的新动静。
以是,在劇版《長安十二時辰》裡,易烊千璽飾演的李必和頂頭上司賀知章,就操纵長安城的望樓,紧密亲密關注著長安城裡的動向,精准還原了小說中的一幕。
文學創作和影視劇是兩種體系。在拍攝過程中,馬伯庸負責把分內事情做好,供给好的人物關系,接下來讓專業團隊完成轉化過程,“常常會有驚喜”。
他特別喜歡第六集中一段出色的表演,“葛老、小乙和張小敬的互動設計特別好,比原著更豐滿充實,使人感嘆編劇是若何從小說裡扒拉出一節平凡橋段,然后又翻出新花樣的”。
沒想到這個劇這麼火
6月27日,網劇《長安十二時辰》開播。播出前半小時馬伯庸才得悉动静,后來激動地發了條微博,說“老淚縱橫”。
圖片來源:馬伯庸微博截圖
雖然挺有信念,但他確實沒想到劇能這麼火,演了沒幾集,之前的同學、同事扎堆打電話、發微信找他聊,他才意識到這部劇真正“出圈”。
馬伯庸也在網上跟大师互動。有人奇异主角張小敬的名字太萌,他就轉發了一條微博,晒出了兩張圖片,一個是一本書的封面,一個是書中的一段內容,清清晰楚寫著“騎士張小敬射國忠落馬”,解釋人名的由來。
無疑,他對《長安十二時辰》很滿意:它供给了足夠豐富的觀看維度,喜歡甲冑的人,可以去探討甲冑的造型﹔喜歡服飾的人,可以去领会、钻研服飾……每個人都能在劇中找到一個點去深刻探討。
“播到現在,網上也已出來很多多少篇服飾、修建、道具的歷史考據文章。這對一個劇來說是一件很難得的事变。”馬伯庸說。
搜論文當寫作素材的“較真”作家
說起來,《長安十二時辰》只是馬伯庸眾多以歷史為布景的作品之一。在它以前,《古玩局中局》、《三國機密》都擁有不錯的熱度,非虛構作品《顯微鏡下的大明》也正在由主持人張騰岳錄制有聲書。
讀者喜歡他的小說,很大水平上是因為書中豐富的想象力。馬伯庸說,這得歸功於當年高級工程師怙恃的“散養”態度,家裡有個大書架,他隨時都能拿書看,乃至仿佛還看過《金瓶梅》。
馬伯庸。受訪者供圖
“讀書必定要博看眾家,說不定你會發現一個更舒適的閱讀圈子。”馬伯庸讀書很雜,老舍的語言、馬克·吐溫的诙谐方法,都對他的創作有影響。
事情后,馬伯庸開始嘗試寫作。他特喜歡在CNKI搜論文素材,寫《古玩局中局》時就跟專業知識較真,動筆前先去惡補一頓古玩鑒定技藝,“你最少得分得清盤子跟碗吧?就這樣,寫完后,專業朋侪還說缝隙多得跟網兜似的”。
寫《顯微鏡下的大明》時,有一篇講到楊干院的故事。他從一篇論文中發現線索,得悉隻有社科院有本来史料,并且也已經屬於文物。馬伯庸大著膽子跑過去,然后就被趕出來了,原來人家那是必要証件和介紹信的。
通過熟人引薦,他找到社科院一名老師,幸運的是,根據那本史料收拾的文字要發表了。正趕上過年,馬伯庸就帶著一堆雜志去了三亞,“整個春節沒干別的,就是把書讀完,再寫出來”。
一個有趣的“戲精”
雖然寫書時愛較真,但若讓朋侪用一個詞總結糊口中的馬伯庸,那十有八九是有趣或“好玩”。
好比,在2015年時,他決心辭職專職寫作,只是想嘗試下自由涣散的糊口。隻不過以后的寫作規律仍然帶玩運彩,著朝九晚五的烙印,他也隻有在特別嘈雜的处所才能寫得出東西。
馬伯庸。受訪者供圖
清晨八九點,馬伯庸擠進上班族的早岑岭裡,要麼找個咖啡館,要麼去朋侪公司找個工位——因為本身原來就是在工位上寫東西。下战书五點今后,又跟著第一波晚岑岭的人群回了家。偶爾出差,在火車站候車室打開電腦寫半小時,感覺挺好。
“寫作必要一個心態。有副書齋對聯‘讀書隨處淨土,閉門便是深山’,說的就是了。以是我時時刻刻會提示本身,放心寫東西,別想亂七八糟的。”他覺得,隻要本身內心夠堅定,外頭再忙也不干擾。
但扔下電腦,他幾乎彻底回歸糊口,陪兒子做游戲,看電影、刷微博,到處观光,找好吃的,“時刻连结對世界的好奇心,這樣才能夠连结創作的狀態。若是你對周圍的任何東西都沒有興趣,或看不到任何想跟其别人分享的事物,那就沒有辦法再寫作了”。
现在,《長安十二時辰》還在熱播,馬伯庸的人氣跟著飆升。他偶爾覺得有些不太適應:老有人跟他討論劇情,微博評論中也總是擠滿了探討細節的熱心粉絲,問題光怪陆离。
“覺得雞蛋好吃就去吃,關注下蛋的母雞干吗?”他拿錢鍾書师长教师的一句話玩笑,“以是也不消太關心我這個作者,隻要小說、劇都雅就好了。是吧?”(完)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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